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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让陛下瞧见她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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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午间的阳光暖融融的。

七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晒得正舒服呢,就瞧见文杏裁做木梁的廊庑下,快步走来一个青衣婢女,屁股后头还跟着一连串的府卫。

七娘记起方才内给使的话,连忙立正,乖巧站好。

青衣婢女是玉真身边唯一还知晓当年事的人。她匆匆过来,见七娘不慌不乱地好奇打量着自己,神色有些复杂起来。

真像。像少时的公主,也像那人。

她原本是怕七娘跑开惊动了旁人,这才带了府卫来。如今见没事,挥手叫人都退下,蹲身与七娘平齐,笑问:“你是哪家的小娘子,怎么跑到公主府来了?”

七娘偷偷舒了一口气:“我是随着阿耶递了拜帖进来的,没有乱走动。”

青衣听到“阿耶”二字,笑颜微僵,又问:“那小娘子今年多大了?”

“六岁。”

“可说得上来生辰年月?还有你颈上佩戴之物,能否借我瞧一瞧?”

问话变得急促,七娘忍不住皱起眉头,狐疑地望着面前女郎——贱籍只能穿青色,她不会是府中属官,但又拨得动公主府府卫,那只能是玉真公主的近身侍女了。

七娘退后一步,警惕地捂住圆领袍内的贴身玉牌:“公主不见我阿耶,为什么要对小孩子的东西感兴趣?”

这话显然不是冲着青衣婢女说的。

隐在花池背后的玉真公主闭目无声苦笑,心叹这孩子的聪慧怕也随她父亲,便走了出来。

七娘一时紧张,都忘记才跟李白特训过的礼节了。

玉真公主似乎也并不在意。

“你既然入了公主府的门,便该遵我府中规矩。我未曾怪你随意走动,你反倒质问起主人家了。”玉真刻意板了脸,企图以威仪压摄七娘,“行了,脖子上那东西我无意抢夺,你只需回答我,是否为一块刻了生辰八字的暖玉玉牌?”

七娘到底还是个小孩子,眼底一刹那的惊愕,便足以玉真了然一切。

玉牌对了,年岁也对了,这副皮囊更是最强有利的佐证。玉真公主顿觉头疼,有些烦闷地望了不远处的长亭一眼。

李白与裴稹不知说些什么,逗得内给使也掩唇笑起来。从他们的角度应当只能望见七娘,却看不到隐在花木从中的公主与婢女。

玉真视线回拢,眸色艰深:“今日来的士子是哪里人?”

青衣:“剑南道绵州人士,名字唤作李白的。”

玉真恍然大悟。开元九年,她因那人在益州青城山常道观留居“修道”时,曾差人打听过匡山那位懂驯鸟术与纵横术的隐士。隐士名赵蕤,身边还有个弟子,阖该是李白了。

昔日之事兜兜转转,又重新聚首在了长安。

玉真公主内心感慨万千,右手习惯性拨弄着胸前的璎珞。许久,她终于拿定主意,狠下心不去看七娘:“我乏了。今日不见客,打发他们回去吧。”

青衣婢女对此毫不意外。

七娘原本像只受惊的小刺猬缩在一旁,听到这番话,忍不住开口要为李白争取一二:“可你答应了要见我阿耶,人无信不立。”

玉真背转身去:“那便告诉你阿耶,无有规矩不成方圆。绵州人泼蛮无礼,与长安名仕风骨有违。没有下令驱逐你们出京师,已经是吾最大的仁慈了。”

她拳心掐紧,掌中留下深重的甲痕。

她想,希望这份仁慈,来日不会害了你。

*

七娘一出门就黑着张小脸。

青莲佩剑在进公主府之前被府卫收走了,这会儿还回来,她凶巴巴揣在怀里,看起来比李白还要生气。

李白对此确实无感。他本也没想寻个请托人,全当进去逛园子了。看七娘郁闷,便伸手戳她脸颊逗弄:“不见就不见,何至于如此生气?”

七娘欲言又止。

裴三郎还在身边,她也不能直说玉真公主过问玉牌的事,一腔烦扰憋在心里,显得更像个气鼓鼓的河豚了。

裴稹也觉得今日这事办得不妥,挠挠头提议:“西市新开了家食肆,有稀罕的胡风吃食,带七娘去尝尝如何?”

李白看小丫头一幅意动的样子,自然无有不从。

七娘很快就忘记了玉牌的事情。

只因她面前放着一个巨型胡饼,中间夹了椒豉,润上酥油,被底下的炉火一熏气味格外诱人。等这桌伺候的店伙计起了半只羊羔肉盖上去,七娘的口水就更止不住了。

裴稹知道没来错,笑道:“这东西叫做古楼子,也是胡饼的一种,却不常见,我也是在长安豪奢家中的宴饮上尝过一次。古楼子配上这羊肉馅,堪称一绝……哎,七娘小心烫着!”

七娘的舌头被烫得仰头哈气,还忍不住要夸这古楼子好吃,惹得两位郎君忍不住笑起来。

裴稹趁机问李白:“十二郎,这几日可去户部签到状了?”

李白点头:“不止疏名列到,一应文解家状、籍记、保辨识牒②,都已经悉数交纳审校。只等明日含元殿朝见之后,礼部就会放出驳榜,公布审查结果了。”

裴稹还不放心,又叮嘱:“小心些,保辨识牒五人一合保,一人被纠举,同举人三年不得赴试。余下四人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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